引言:事件旅游的流量困境与主客共享的破局思路
2025 年 8 月的海河之畔,一幅独特的城市夜景画卷正在展开:上合组织峰会主题灯光秀在建筑群间流转,外国嘉宾与本地居民在同一方夜空下驻足观赏,非遗传承人在临时搭建的展示台前向游客与市民传授漆扇制作技艺 —— 这幅主客交融的场景,恰是天津探索峰会流量转化机制的生动缩影。作为继上海、北京、青岛之后第四座举办上合组织峰会的中国城市,天津面临着所有大型事件举办地共同的挑战:如何将 3000 名注册记者、20 多位外国领导人带来的短期关注度,转化为城市旅游的持续吸引力;如何让为峰会打造的 "海河之夜" 灯光秀等设施,既满足游客体验需求,又融入本地居民日常生活。
夜游经济作为城市竞争力的核心指标,已成为衡量现代城市活力的重要维度。数据显示,2024 年中国夜间旅游总花费近 2 万亿元,夜游市场规模持续扩大,成为拉动内需的重要引擎。在此背景下,"主客共享" 理念逐渐取代传统的 "游客优先" 或 "居民独占" 思维,成为夜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路径。主客共享即 "居民的美好生活与游客一同分享,市民的日常生活空间对游客开放",要求地方政府统筹考虑外地旅游消费与本地休闲消费,重构共享生活空间,培养包容友好的社会氛围。这一理念的实践,为破解事件旅游 "峰会依赖症" 提供了新思路。
既有研究多聚焦于夜游产品设计或事件经济影响,对二者结合的机制研究尚有欠缺。张晓峰指出夜经济呈现梯次分化特征,第二梯队城市需依托文化特色形成差异化竞争力;李惠则强调主客共享是旅游功能区建设的核心任务,城市依托型景区是实施主阵地。本文立足天津实践,构建 "事件驱动 - 主客共享 - 价值转化" 的分析框架,通过解析峰会流量转化的天津模式,揭示主客共享机制在延长游客停留时间、提升消费频次、培育地方认同中的作用机理,为城市夜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参考和实践范式。
理论框架:主客共享的四维解析与流量转化逻辑
主客共享机制的构建需要系统思维与理论支撑。在旅游研究领域,主客关系经历了从 "主客对立" 到 "主客共生" 的认知演进,这一转变背后是旅游发展理念从 "经济至上" 向 "多元价值" 的升华。基于既有研究与实践案例,可将城市夜游的主客共享机制解构为资源共享、利益共享、责任共担、文化共鸣四个核心维度,共同构成流量转化的理论基础。
资源共享是主客共享的物质基础,涉及旅游资源、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等要素的优化配置与公平使用。天津在峰会筹备中,并未将夜景灯光、文化展示等设施限定为临时专用,而是从规划阶段就考虑市民与游客的共同需求。如 "海河之夜" 灯光秀从峰会期间的专项活动转化为常态化夜间景观,每日 19:30 至 22:00 准时点亮,既满足游客对城市夜景的观赏需求,也为本地居民提供了夜间休闲的新场景。这种资源共享模式打破了传统景区与社区的物理边界,使城市公共空间成为 "24 小时活力社区" 的组成部分。天津津旅海河游船公司的实践尤为典型,其运营的 6 座码头既服务于外地游客的观光需求,也向市民开放早餐航班、音乐清吧航班等特色班次,实现了旅游设施的分时共享与高效利用。
利益共享构成主客共享的动力机制,要求在经济收益分配中兼顾旅游经营者、本地商户与居民利益。天津通过峰会流量引导,带动了海河沿线商业生态的整体升级:五大道文化旅游区的 346 家咖啡馆延长营业时间,滨江道百年老街的潮流店铺夜间客流增长显著,形成 "游船观光 - 街区消费 - 文化体验" 的利益联动链条。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和平区商务局数据显示,夜游经济不仅提升了商户收入,也通过税收增长、就业增加等方式让居民间接获益,这种多元主体的利益平衡,有效避免了旅游开发中常见的 "资源诅咒" 现象。正如研究指出的,主客共享工程应 "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增加就业机会",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统一。
责任共担是主客共享的保障机制,需要政府、企业、社区、游客等多方主体共同参与夜游环境的维护与治理。天津在峰会后建立了 "夜间区长 + 商户联盟 + 社区监督" 的协同治理模式:政府部门延长公共交通运营时间,优化夜间治安管理;商户联盟制定自律规范,避免噪音扰民和恶性竞争;社区居民通过议事会参与夜游项目评估。这种治理创新回应了主客共享工程对 "政策支持"" 持续优化 ""监测与评估" 的制度要求,为夜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组织保障。特别是在绿色发展方面,天津峰会实现的 100% 绿色电力供应经验被延伸至夜游项目,通过购买绿证 2250 张,折合绿电电量 225 万千瓦时,降低标准煤消耗 720 吨,体现了环境责任的共担原则。
文化共鸣是主客共享的精神内核,通过在地文化的创意表达构建游客与居民的情感连接。天津将相声、泥人张、杨柳青年画等非遗元素融入夜游场景,使文化展示既不是单纯的游客表演,也不是封闭的本地传承,而是成为主客互动的媒介。"桥见海河 邂逅浪漫" 桥边音乐汇就是典型案例,其融合交响乐、民乐、舞蹈、戏曲等多元内容,2024 年吸引 400 万人次参与,2025 年焕新回归后已累计吸引约 330 万人次观看,成为市民休闲与游客体验的共同选择。这种文化共鸣的形成,打破了旅游体验的 "舞台真实" 困境,让游客接触到真实而美好的 "日常世界",同时增强了本地居民的文化自豪感。
从流量转化逻辑看,主客共享机制通过延长停留时间、提升消费深度、强化情感连接三个路径实现价值跃迁。天津的实践显示,峰会期间的短期流量首先通过优质夜游产品转化为过夜消费,8 月份海河游船夜间航线占比超过七成,直接带动住宿业增长;进而通过文化体验和商业配套转化为二次消费,和平区夜间经济对餐饮、零售的拉动效应显著;最终通过情感认同转化为复游意愿和口碑传播,形成 "流量 - 留量 - 复购" 的良性循环。这一转化过程,正是主客共享四维机制协同作用的结果,为事件旅游的长效发展提供了完整解决方案。
天津实践:峰会流量转化的时空双轴构建
天津夜游经济的主客共享实践呈现出清晰的时空演进轨迹。在时间维度上,经历了峰会前的基础培育、峰会期间的集中展示到峰会后的常态运营三个阶段;在空间维度上,形成了以海河为轴线,串联历史街区、商业商圈、文化场馆的多维共享空间网络。这种时空双轴构建,既抓住了峰会带来的流量机遇,又夯实了长效消费的空间基础,为理解主客共享机制的落地提供了实践样本。
时间维度的流量承接与转化始于峰会筹备期的前瞻性布局。早在 2023 年,天津就出台《天津市加快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行动方案 (2023—2027 年)》,明确打造 "夜津城" 场景品牌,构建城市夜景灯光体系。这一基础工作为峰会期间的夜景提升奠定了良好基础。2025 年初印发的《天津市推动夜间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若干措施》,进一步引导特色小店、老字号店延时经营,鼓励发展深夜食堂,从政策层面打通了短期展示与长期运营的衔接通道。这种政策连续性确保了峰会效应不会随活动结束而消退,而是通过制度设计转化为持久动力。
峰会举办期间(2025 年 8 月 31 日至 9 月 1 日),天津实施了 "临时设施永久化" 的创新策略。新闻中心的科技文化互动展示区并未在会后拆除,而是改造为常设性的 "上合文化体验中心",其中沉浸式裸眼 3D 大屏、AI 数字人播报等技术设施继续向市民和游客开放;为峰会设计的非遗展示活动转化为常态化的 "海河非遗夜市",泥人张、杨柳青年画等传承人定期驻场,既延续了峰会的文化氛围,又丰富了本地居民的夜间文化生活。这种 "峰会遗产" 的创造性转化,避免了大型事件后常见的设施闲置问题,实现了资源投入的长效利用。
峰会后的运营创新是流量转化的关键环节。天津采取了 "核心产品常态化 + 特色活动定期化" 的运营策略:"海河之夜" 灯光秀从峰会期间的专项表演转变为每日固定场次的常态景观;游船公司根据客流动态调整发船频次,高峰期每晚可发船 70 余班次,满足市民日常休闲与游客集中游览的弹性需求。数据显示,这种策略取得显著成效:2025 年 8 月海河游船接待游客 28 万人次,环比增长 27%;暑期累计接待游客 89 万人次,其中 7 月单月达 22 万人次,环比增长 43%。更重要的是,游客结构呈现主客交融特征,既有占比九成的外地游客,也有日益增多的本地居民参与,形成了稳定的消费群体基础。
空间维度的共享网络构建以海河为天然轴线,形成多层次的夜游空间体系。天津充分利用 "河海要冲" 的地理优势,将水系景观转化为主客共享的核心载体。在海河沿线,分布着六大游船码头,连接起古文化街、意式风情区、津湾广场等重要节点,形成 "一河串联、多点辐射" 的空间格局。这种线性空间布局既方便游客体验城市精华,又不割裂居民的日常通行,实现了旅游动线与生活流线的有机融合。
历史街区的活化利用构成共享空间的重要节点。五大道地区通过建筑灯光修缮和业态调整,将洋楼资源转化为主客共享的夜间消费空间,咖啡馆、文创商店延长营业时间,吸引年轻人夜间打卡;古文化街则在保留传统风貌的基础上,引入沉浸式实景演艺,让游客在街巷间边走边看,仿佛置身故事情境,实现了历史空间的现代表达。这些街区不再是封闭的景区,而是成为居民休闲与游客体验的混合空间,如 "黄大发" 相声社既接待旅游团队,也吸引本地观众,通过传统艺术形式构建起文化认同的空间载体。
商业商圈的夜游升级拓展了共享空间的消费维度。滨江道、和平路等传统商圈通过灯光改造和业态创新,提升夜间吸引力,服装和天津特产成为热销商品;新兴的商业综合体则引入 "深夜食堂" 等概念,延长餐饮、娱乐等业态营业时间。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商业空间的改造充分考虑了本地居民的消费习惯,避免了过度商业化倾向,形成了 "游客体验特色、居民享受便利" 的互补格局。和平区 346 家咖啡馆的分布就体现了这种平衡,既满足游客的休闲需求,也为市民提供了社交场所。
文化场馆的夜间开放丰富了共享空间的内涵。天津将峰会期间的文化展示设施转化为常态化的夜游资源,如在博物馆、艺术馆推出夜间专场,结合 AR 技术和文创市集,吸引 Z 世代群体参与。"桥见海河・邂逅浪漫" 桥边音乐汇更是突破场馆限制,将解放桥、北安桥等桥梁空间转化为露天艺术舞台,实现了公共空间的文化赋能。这种空间创新使夜游不再局限于特定场所,而是渗透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形成全域化的共享氛围。
时空双轴的构建产生了显著的经济社会效益。在经济效益方面,夜游经济带动了餐饮、住宿、零售等相关产业增长,携程数据显示,2025 年 8 月以来天津旅游消费人次同比增长超 13%,消费金额同比增长超 12%,其中夜游相关产品预订量增幅尤为明显。在社会效益方面,主客共享的夜游空间增强了城市包容性,外国嘉宾体验非遗制作与市民纳凉休闲的场景并存,展现了城市的开放姿态。天津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董微微评价道:"上合峰会为天津夜游经济升温创造了有利条件,城市面貌和夜景灯光的集中提升,既增强了对游客的吸引力,也提高了本地居民的生活品质。" 这种双重价值的实现,正是主客共享机制成功的核心标志。
机制创新:从流量聚合到价值沉淀的天津模式
天津在将峰会流量转化为夜游长效消费的过程中,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机制创新体系。这种创新突破了传统事件旅游 "重流量轻留量" 的瓶颈,通过产品、技术、治理三个层面的协同发力,构建起 "流量转化三阶跃迁" 模型,实现了从短期关注到长期价值的沉淀。天津模式的核心在于把握主客共享的本质要求,将峰会带来的外部机遇与城市自身的文化基因、空间特质深度融合,形成可持续的运营体系。
产品创新机制是流量转化的核心载体,体现为 "文化 IP + 多元业态" 的融合开发。天津没有简单复制其他城市的夜游产品,而是深度挖掘自身文化资源,将相声、非遗、洋楼文化等元素转化为夜游吸引力。在内容创作上,注重主客双方的文化共鸣点开发:针对游客对天津文化的认知需求,设计了相声巴士、非遗市集等体验项目;考虑本地居民的休闲需求,推出了桥边音乐汇、古籍文字展览等常态化活动。这种双向设计使夜游产品既保持地方特色,又具有广泛吸引力。
业态组合上,天津形成了 "核心吸引物 + 配套消费" 的生态体系。以海河夜游为核心,串联起餐饮、购物、演艺等多元业态:游船公司开发了早餐航班、音乐清吧航班、相声曲艺航班等特色产品,延长游客消费链条;沿线商户则推出 "音乐汇限定套餐" 等联动产品,实现流量转化。数据显示,这种业态组合效果显著,海河游船的火爆带动了周边餐饮、零售、住宿等夜间消费,形成 "一业兴带动百业旺" 的乘数效应。与长沙以餐饮为主导(占比 60%~65%)的夜游结构不同,天津的业态分布更趋均衡,文化体验类占比明显提升,体现了主客共享对业态升级的推动作用。
产品创新的持续性通过 "常态化 + 主题化" 的运营策略得以保障。天津将峰会期间的成功经验转化为固定产品:"海河之夜" 灯光秀成为每日固定项目;桥边音乐汇在 2024 年举办 100 场的基础上,2025 年持续开展。同时根据季节、节日等节点推出主题活动,保持产品新鲜感。这种策略有效解决了夜游产品的同质化问题,形成了 "常来常新" 的消费期待。正如天津工业大学教授韩其峰分析的,海河沿线的景观提升 "契合了当代青年的审美取向与社交需求,有效增强了天津夜间经济的竞争力"。
技术赋能机制通过数字技术提升主客共享的体验质量与运营效率。天津在峰会期间应用的裸眼 3D、AI 数字人等技术被保留并拓展应用场景,使夜游体验更具科技感和互动性。在游客服务方面,引入智慧票务系统和客流监控系统,动态调整游船班次和演出安排,既避免了高峰期的拥挤问题,也保证了淡季的服务质量。这种技术应用回应了夜游经济 "技术穿透化" 的发展趋势,使数字技术从辅助工具升级为体验核心。
技术赋能还体现在文化资源的数字化转化上。天津将泥人张、杨柳青年画等非遗技艺通过数字展陈、在线体验等方式传播,既扩大了文化影响力,又降低了游客参与门槛。在灯光秀设计中,融入中欧班列、天津港等城市地标元素,通过光影技术讲述城市故事,增强了本地居民的认同感和游客的理解度。这种技术应用不是简单的炫技,而是服务于文化表达和主客沟通,实现了科技与人文的有机融合。
绿色技术的应用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理念。天津将峰会期间 100% 绿电供应的经验延伸至夜游项目,通过购买绿证等方式降低环境影响;在灯光设计中采用节能技术,平衡景观效果与资源消耗。这种绿色创新既符合国家 "双碳" 战略,也回应了居民对生态环境的关切,为夜游经济的长期发展奠定了环境基础。
治理协同机制为流量转化提供了制度保障,构建了 "政府引导 + 市场运作 + 社区参与" 的多元共治体系。天津市政府在其中发挥了关键的规划引导作用,通过出台夜间经济发展政策、优化基础设施等措施创造良好环境;同时引入市场化运营主体,如天津旅游集团负责游船项目的商业化运作,提高运营效率。这种模式避免了政府过度干预或市场无序竞争的极端,实现了公益与效益的平衡。
社区参与是治理协同的重要特色。天津在夜游项目规划和运营中充分听取居民意见,通过调整营业时间、控制噪音等措施减少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同时通过就业岗位增加、商业氛围提升等让居民分享发展红利,形成 "支持夜游、参与夜游" 的良性互动。这种治理创新有效化解了旅游开发中的主客矛盾,使夜游经济获得持久的社区支持。正如主客共享工程方案强调的,需要 "实现游客与景区的和谐共生",通过利益平衡构建长效机制。
行业自律与标准建设提升了夜游经济的规范化水平。天津推动成立夜游经济协会,制定服务标准和自律规范;建立 "夜间区长" 和 "夜生活首席执行官" 制度,统筹协调夜间治安、交通、卫生等问题。这种制度化建设使主客共享从理念转化为可操作的实践,为夜游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保障。监测评估机制的建立则确保了持续优化,通过定期收集游客和居民反馈,不断调整产品和服务,形成动态优化的治理闭环。
天津模式的创新价值在于,它突破了 "为峰会而建、为流量而设" 的短期思维,通过主客共享机制将外部输入的峰会流量转化为内生的消费动力。从 "流量聚合" 到 "消费转化" 再到 "价值沉淀" 的三阶跃迁,既实现了经济效益(旅游收入增长),也实现了社会效益(居民生活品质提升)和文化效益(城市形象塑造),为同类城市提供了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正如张晓峰在研究中指出的,未来夜游经济竞争中,"只有那些能平衡商业效益与社会价值、短期流量与长期发展的城市,才能脱颖而出"。
结论与展望:主客共享引领夜游经济高质量发展
天津将峰会流量转化为夜游长效消费的实践,为理解主客共享机制的价值提供了鲜活案例。研究表明,大型事件带来的短期流量并非转瞬即逝的 "昙花一现",通过构建资源共享、利益共享、责任共担、文化共鸣的主客共享体系,能够实现从 "一次性关注" 到 "持续性消费" 的价值转化。天津的经验揭示了夜游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逻辑:以主客共享为理念引领,以产品创新为核心载体,以技术赋能为重要支撑,以治理协同为制度保障,才能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文化效益的统一。
本研究的理论贡献在于提出了 "事件驱动型夜游经济的主客共享转化模型"。该模型包含三个核心命题:其一,大型事件为夜游经济发展提供了 "政策红利窗口" 和 "设施升级契机",但流量转化的关键在于后续的主客共享机制设计;其二,主客共享不是简单的 "资源开放",而是需要通过产品创新、业态组合、空间重构等方式,构建兼顾游客体验与居民生活的混合消费场景;其三,流量转化是一个渐进过程,需要经历从物理空间共享到情感价值认同的阶段升级,最终实现经济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共同提升。这一模型丰富了事件旅游和夜游经济的理论研究,为相关领域的学术探索提供了新视角。
天津实践的经验启示可概括为四个方面。规划的前瞻性至关重要,天津在峰会前就通过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等政策布局夜游经济,为后续流量转化奠定基础;文化的在地性是核心竞争力,将相声、非遗等地方元素融入夜游产品,形成差异化优势;治理的协同性决定可持续性,多元主体的参与保障了主客利益的平衡;运营的灵活性提升转化效率,动态调整的产品和服务适应了主客双方的需求变化。这些经验对其他城市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特别是对于即将举办大型事件的城市,如何提前谋划主客共享机制,将成为流量转化成败的关键。
尽管取得显著成效,天津夜游经济的主客共享实践仍面临一些挑战。从数据看,外地游客在海河游船客流中占比高达九成,本地居民的常态化参与仍有提升空间;业态创新虽有突破,但与西安大唐不夜城、成都宽窄巷子等成熟案例相比,文化 IP 的衍生开发和价值挖掘仍显不足;季节性波动明显,如何通过室内项目和主题活动平衡淡旺季差异,保持全年稳定运营,是未来需要解决的问题。这些挑战也反映了主客共享机制在深化过程中可能遇到的普遍性问题,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完善。
展望未来,夜游经济的主客共享发展将呈现三大趋势。数字化深化将重构共享体验,元宇宙、AI 生成内容等技术可能打造虚实共生的夜游场景,主客互动将突破物理限制实现跨时空连接;IP 化运营将提升共享价值,从单一项目开发转向 "夜游 IP + 衍生消费" 的生态构建,形成更具黏性的消费群体;绿色化转型将强化共享的可持续性,环保灯光、低碳交通等技术应用将降低夜游经济的环境影响,实现主客共享的代际公平。这些趋势将推动主客共享机制从空间共享向价值共创升级,开辟夜游经济发展的新境界。
城市夜游作为主客共享的重要场域,其发展质量直接关系到居民幸福感和游客满意度的双重提升。天津的实践表明,当峰会的灯光秀不仅是游客的 "打卡点",也成为市民的 "纳凉地";当非遗展示不仅是文化表演,也成为社区的 "传承课";当商业街区不仅是消费场所,也成为生活空间 —— 这种主客交融的状态,正是夜游经济最高价值的体现。从 "峰会流量" 到 "长效消费" 的转化,本质上是从 "城市名片" 到 "城市生活" 的回归,是旅游发展以人为本理念的生动实践。未来,随着主客共享机制的不断完善,夜游经济必将在促进消费升级、传承地方文化、提升城市活力方面发挥更大作用,为城市高质量发展注入持久动力。